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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ldo;我的俏皮话都是双关语,&rdo;比加斯说,&ldo;而且它们也不完全是愚蠢的。去了,友索,就是成为逝者的意思。是吗?那么,就让逝者逝去吧。杜丽一语道出了事实,而我正好有听出事实的才能。&rdo;
&ldo;这么说,你能感知真相?&rdo;保罗问。他决心再等等,耗到自己幻象中动身的那一刻。随便做什么,总比打破既定的未来时间线,弄出新结局要好。在他的幻象中,奥塞姆还有话要说,除非未来已经改变,进入了更可怕的隧道。
&ldo;我能感知现在。&rdo;比加斯说。
保罗注意到侏儒变得越来越紧张。难道这小人意识到了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事?比加斯会不会也有预知能力,正是这种预知能力使他没有出现在自己的幻象之中?
&ldo;你问过丽卡娜的情况吗?&rdo;奥塞姆突然问道,用他的一只好眼睛注视着杜丽。
&ldo;丽卡娜很安全。&rdo;杜丽说。
保罗低下头掩饰自己的表情,以免他们看出自己在撒谎。安全!丽卡娜已经变成了灰,埋在一个秘密墓穴里。
&ldo;那就好。&rdo;奥塞姆说,误将保罗的低头看成了认可,&ldo;这么多糟糕事中,总算还有个好消息,友索。我不喜欢我们创造的这个世界,您知道吗?自由自在生活在沙漠的时候比现在好,那时我们的敌人只有哈肯尼家族。&rdo;
&ldo;许多所谓的朋友和敌人,其间只有一条细线。&rdo;比加斯说,&ldo;只要划下这道线,那就没有什么开始,也没有什么结束了。让我们结束这道线吧,我的朋友们。&rdo;他走到保罗旁边,两只脚紧张地挪动着。
&ldo;你刚才说你能感知现在,这是什么意思?&rdo;保罗问。他想尽量拖延时间,刺激这个侏儒。
&ldo;现在!&rdo;比加斯颤抖着说,&ldo;现在就走!现在就走!&rdo;他拽住保罗的长袍,&ldo;我们现在就走吧!&rdo;
&ldo;他是个碎嘴,老是喋喋不休,不过没什么恶意。&rdo;奥塞姆说,声音中充满爱怜,那只好眼睛凝视着比加斯。
&ldo;就算碎嘴也能发出启程的信号,&rdo;比加斯说,&ldo;眼泪也行。趁现在还有时间重新开始,让我们去吧。&rdo;
&ldo;比加斯,你害怕什么?&rdo;保罗问。
&ldo;我害怕正在搜寻我的幽灵。&rdo;比加斯咕哝着说。前额上渗出一层汗珠,脸颊扭曲着,&ldo;我害怕那个什么都不想、谁都不要,却一心只想着我的东西‐‐那东西又缩回去了!我害怕我看得见的东西,也害怕我看不见的东西。&rdo;
这个侏儒确实拥有预知魔力,保罗想。比加斯和他一样,也看到了那个可怕的未来。他的命运也同他一样吗?这个侏儒的预知魔力到底有多强?和那些胡乱摆弄沙丘塔罗牌的人一样?或者远为强大?他看到了多少?
&ldo;你们最好赶紧走。&rdo;杜丽说,&ldo;比加斯是对的。&rdo;
&ldo;我们逗留的每一分钟,&rdo;比加斯说,&ldo;都是在拖延……在拖延现在!&rdo;
但对我来说,每拖延一分钟,我的罪孽便迟一分钟到来,保罗想。他想起了发生在许久以前的往事:沙虫呼出阵阵毒气,沙土从它的牙齿上一股股洒落下来。鼻端又嗅到了记忆中的气息:又苦又涩。命中注定的那只沙虫正等待着他,他能感应到,感应到那只所谓的&ldo;沙漠中的葬身之处&rdo;。
&ldo;艰难时世啊。&rdo;他说,以此回答奥塞姆关于时代变迁的那句话。
&ldo;弗瑞曼人知道在艰难时世里应该怎么做。&rdo;杜丽说。
奥塞姆无力地点点头,表示赞同。
保罗瞥了一眼杜丽。他本来就没有指望得到别人的感激,他的负担已经够重了,再也难以承受感激之情。但是,奥塞姆的痛苦和杜丽眼中流露的怨愤动摇了他的决心。付出这么大的代价,值得吗?
&ldo;拖延没有意义。&rdo;杜丽说。
&ldo;做您必须做的事吧,友索。&rdo;奥塞姆喘息着说。
保罗叹了口气。在他的幻象中,这些话出现过。&ldo;一切总归会有一个了结。&rdo;他说,完成了幻象中的对话。他转过身,大踏步走出房间,只听比加斯噼啪噼啪的脚步声在后面跟着。
&ldo;逝去,逝去。&rdo;比加斯一边走一边咕哝道,&ldo;逝去的人和物,就让它们去到它们应该去的地方吧。这一天真够呛。&rdo;
第十八章
在法律上,我们运用了一整套晦涩难懂的术语。这很有必要。因为费解的语词能够掩饰我们希望对彼此施加的暴力。剥夺某人一小时生命,剥夺他的整个生命,两者之间只存在程度上的差别。无论选择哪一种,你都对他实施了暴力,削弱了他的力量。精致而委婉的语词或许能掩饰你杀人的意图,但在任何幕力之后,都存在着一个最基本的假设:&ldo;我攫取你的力量,以满足我的需求。&rdo;
‐‐保罗&iddot;穆哈迪皇帝在国务会议上的指令附录
保罗从死胡同里走出来的时候,一号月亮已经高高地挂在头顶。屏蔽场已经启动,在他身周闪闪发光。山丘那边吹过来一阵狂风,裹着沙子和灰尘,从狭窄的街道上扫过。
比加斯两眼眨巴着,双手挡在眼前。
&ldo;我们必须赶快。&rdo;侏儒咕哝道,&ldo;赶快!赶快!&rdo;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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